第 3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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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章
“同意了？”夏沐秌迅速皺眉，“他們把你的加分收回去了？憑什麽？！”
“不收。”宣燃搖頭，“學校不知道從哪兒又申請來10分，準備搞個語文競賽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夏沐秌舒展眉梢，對著宣燃露出個甜甜的笑。笑完了，他又有些不甘：“要是化學競賽就好了，你能把這10分也搶過來。”
對於高考加分，宣燃其實不太在意，他身為“鑰匙”的宿命還沒解開呢，高考不高考的根本就不重要。
特別是等他滿18把那個不知道什麽“門”打開後，生活究竟會發生什麽變化，到底還有沒有經歷、時間、錢or命繼續上學，誰知道呢？
不過到手的東西，也萬萬沒有吐出去的道理，特別是那些人越眼紅、越氣，宣燃就越要把這10分看牢。
而且不只是看牢這10分，他還要把另外的10分搶過來。畢竟看那些人氣到跳腳，是很令人愉悅的。他身為“鑰匙”就夠悲催了，要學會悲催中找樂子。
“即使不是化學競賽，我也報名了。”宣燃實話實說。
“你想氣死那群紅眼病？”夏沐秌瞬間get了宣燃的用意，“也行，我幫你突擊補課。”
宣燃沒吭聲。
“語文競賽嘛，一般就生字、詩詞、文言文解析什麽的，現代文解析段落太長、解出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，很少涉及。”夏沐秌分析得有板有眼，“生字、詩詞硬背就行，文言文你是差點兒，但沒事，我周末帶著你把高中課本過一遍，大差不差就行，這玩意難且無趣，競賽也不會涉及太多。”
宣燃依舊沒吭聲，表情混雜著無奈、憤慨、不甘，在對上夏沐秌黑亮的雙眼後，這些無奈、憤慨、不甘最終只是化作一聲：“好。”
也不知道這小東西腦子是怎麽長的，明明還沒上初中，就已經趁著空閑把高中語文全看完了，時不時的，還能幫宣燃看兩眼作業。
而且據小東西說，他目前正在自學數學，用不了多久，就能幫著宣燃數學語文兩手抓了。
跟夏沐秌自告奮勇要為其補課類似，周舟聽說宣燃報名了語文競賽，也貢獻出自己密密麻麻的語文筆記：“我懂你的感受。”
宣燃：“？”
“明明是公正的加分，卻被那些人挑釁、質疑，這種感覺很難過的，我懂。”周舟說著說著，聲音低下去，“就像我，是，我是小三的孩子，是私生子，但我本身沒做錯任何事，我努力生活、好好學習，卻因為出身問題被歧視，被看不起，但越是這樣，我們越要證明自己，用實力打那些戴著有色眼鏡家夥的臉。”
周舟的身世，宣燃早就了解了。
倒不是他主動問的。
跟夏沐秌搬出去住後，宣燃曾經試圖根據記起的那點兒片段，找到當初在福利院欺壓他的人報覆。但描述完對方長相，夏沐秌頭搖成撥浪鼓，表示根本沒在福利院見過類似的人。
考慮到夏沐秌年齡偏小，宣燃又通過周舟找到趙航。
聽完宣燃的描述，趙航還沒說什麽，周舟先紅了眼眶，表示原來大家有著類似經歷。根據周舟解釋，他跟趙航之前都住在福利院，不過不是江城福利院，而是住在江城附近的縣城福利院裏。
十年前，他被親生母親找到，帶來了江城，趙航舍不得他，也想跟著來，恰好當時江城福利院走了一大批小孩兒，有不少空位，趙航就這麽幸運的跟來了江城。
十年前，也就是宣燃被從福利院帶走的那年。那年，江城福利院居然走了大批小孩兒？
而且根據趙航的說法，走的那批小孩兒還跟他們差不多大。按這個情況來說，曾經欺負過他的人，肯定也在那時候離開了福利院。
依照宣燃性格，受欺負就要十倍百倍討回來，但那些人早不知去向，覆仇計劃只能無限擱置。
但自從知道了宣燃曾經住過福利院，周舟便在宣燃身上找到了歸屬感，徹底打開話癆屬性，對宣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
偏巧他本人就挺熱愛八卦，打工時又認識了不少女生，等於自帶信息搜羅網。早在論壇裏出現質疑宣燃帖子的時候，周舟就開始打聽相關信息。
給完宣燃筆記本，他又開始幫助宣燃搜集對手資料，並且在十一假期有一天把所有資料交到了宣燃手上。
“在論壇裏對你質疑聲最高的有三個人，我找朋友打聽過，這三個人也都報名了競賽。”
“付宇誠，潘興，徐博銳。”周舟掰著手指頭數，“他們仨都是學霸，其中潘興學習最好，但家境最差，徐博銳家境學習都還行。付宇誠成績比他們兩個稍微差點兒，但付宇誠他姓付。”
“姓付有什麽關系？”宣燃不解。
“我們副校長也姓付。”周舟愁眉苦臉，“這個付宇誠，是副校長的侄子。”
副校長的侄子在競賽中會不會被優待？這個宣燃暫時無法確定，在無法確定的事情上耗費精力，不符合宣燃做人原則。
夏沐秌對此也持肯定態度：“想那麽多沒用，不如趁著十一假期來個突擊。”
“還突擊？”宣燃無語凝噎。
自從報名競賽，宣燃每晚都被夏沐秌電話抽查背詩詞，已經有點兒要吃不消了，好不容易十一放假，還要再突擊？他都快後悔報名競賽了有木有。
然而再後悔也沒用，競賽時間已經定在了十月八號，換句話說，哪怕真要突擊，咬咬牙再挺個七天也就挺過去了。
十一假期第一天，宣燃帶著對挺過去的期盼，天沒亮就早早爬了起來。
王聞波給他找的是個三室兩廳的公寓，搬進來後，宣燃和夏沐秌各住一間，剩下的一間被當做書房。
作為學渣兼住校生，宣燃每周回來的時間屈指可數，平時書房都是夏沐秌在用。
這次看在突擊的份上，宣燃難得推開了書房門。
天還沒大亮，書房裏朦朦朧朧的，宣燃隱約看見墻上好像掛了張海報。小東西看起來挺成熟的，原來在偷偷摸摸追星？也不知道追的誰？宣燃笑笑，摸索開關。
隨著清脆的哢噠聲，橘黃色暖光自屋頂傾瀉，借著燈光，宣燃徹底看清了。墻上確實是掛著東西，但不是某個明星的海報，而是照片。
還是宣燃自己的照片。
說是自己的，也不太對？盯著照片裏仰著腦袋的小家夥，宣燃決定改改評價，這是張宣燃和夏沐秌的合影。
這張照片宣燃也見過，在論壇某個匿名帖子裏，貼出照片的人說是偷拍的，偷拍時間就在入學報道那天。
雖說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，但看著這麽張大小跟海報有一拼的照片，宣燃依舊能清楚回憶起當時的情形。
他當時偷溜出別墅，買了輛有些問題的二手電動車，小東西本來抱著賺一筆的心態追上的他，又礙於曾經吃過他一塊蛋糕，而選擇免費修車。
那時候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，誰能想到後續會發生這麽多事，有朝一日，又會住在同一個房子裏？
不過感慨歸感慨，小東西把這麽張照片下載下來，又放這麽大掛墻上，特別是每天寫作業一擡頭就能看見它。這...真不會覺得很奇怪嗎？還是說學霸的思維異於常人，腦回路也異於常人？
從照片上收回目光，宣燃抽了抽嘴角，掃視四周。
好在除了這麽張醒目的照片外，書房裏其他東西都很正常。宣燃松了口氣，在書桌前坐下。
等他翻來覆去、暈頭漲腦背了兩三首詩，夏沐秌房間有了動靜。
推門走出臥室，夏沐秌也看見了書房裏的宣燃。
“起這麽早？”揉了揉眼睛，夏沐秌有點兒不敢置信般看宣燃幾秒，又揉了揉眼睛，“你不是號稱不睡到自然醒就是浪費一整天？”
“我現在還不算浪費嗎？”舉著語文書晃了晃，宣燃百無聊賴打個哈欠。
原本還惺忪著的雙眼，瞬間彌漫上水霧，如波光淋漓的海面，又像夜空中朦朧的星。下一秒，微長的劉海又將雙眼隱約蓋住，波光和星半遮半露，更顯幽深繾綣。
盯著這樣的宣燃，夏沐秌錯愕了好一會兒。
“看什麽呢？”宣燃挑眉。
“沒什麽。”夏沐秌回神，又揉了揉眼睛，“我就是突然想起來句詩。”
“什麽詩？三更燈火五更雞，正是男兒讀書時？”宣燃隨口問。
“不是。”夏沐秌搖頭，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，“你早上吃什麽？吐司面包家裏還有，包子豆漿我下去買，手抓餅冰箱裏也有，我可以現給你煎。”
“隨便，你吃什麽我就跟著吃點兒。”起得太早，宣燃整個人還沒徹底清醒過來，對早飯更是興趣缺缺，要說唯一沒繼續昏睡的，可能就是他蓬勃的好奇心，“你剛才想起來的到底是什麽詩？”
“別問了。”夏沐秌說，“你不會想知道的。”
“憑什麽說我不會想知道？”宣燃更加被勾起好奇，“書山有路勤為徑，學海無涯苦作舟？讀書不覺春已深，一寸光陰一寸金？讀書破萬卷，下筆如有神？”
在好奇心趨勢下，宣燃把最近補習來的知識一股腦兒往外倒。
只是他越說，夏沐秌臉色越怪異。
“你那什麽表情？”宣燃越發驚奇，“到底是什麽？趕緊說。”
“...這可是你非要問的啊。”夏沐秌遲疑了幾秒，小聲從牙縫往外擠，“李白的，《怨情》。”
“《冤情》？李白還寫過這種詩？”這詩宣燃還真沒印象，“為民喊冤？”
“不是《冤情》，是《怨情》。”夏沐秌默背，“美人卷珠簾，深坐蹙蛾眉。但見淚痕濕，不知心恨誰。”
聽著這名字和內容，宣燃心裏冒出點兒不對勁兒的預感。
“美人卷起珠簾，緊蹙眉頭坐著等待，只看見淚痕染濕兩腮，卻不知道其心裏究竟怨恨著誰。”怕宣燃沒聽懂，夏沐秌小聲解釋。
解釋完詩，他又為自己辯解：“真不怪我，你剛剛眼淚汪汪的樣子，特別特別像詩裏寫的那種被狠狠蹂躪、欺負過的美人兒，梨花帶雨、我見猶憐的，我要是詩裏男主，我肯定也想輕薄你。”
宣燃：...
宣燃抓起語文書就朝夏沐秌扔：“...讓你小小年紀就胡思亂想，讓你小小年紀就戀愛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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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收。”宣燃搖頭，“學校不知道從哪兒又申請來10分，準備搞個語文競賽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夏沐秌舒展眉梢，對著宣燃露出個甜甜的笑。笑完了，他又有些不甘：“要是化學競賽就好了，你能把這10分也搶過來。”
對於高考加分，宣燃其實不太在意，他身為“鑰匙”的宿命還沒解開呢，高考不高考的根本就不重要。
特別是等他滿18把那個不知道什麽“門”打開後，生活究竟會發生什麽變化，到底還有沒有經歷、時間、錢or命繼續上學，誰知道呢？
不過到手的東西，也萬萬沒有吐出去的道理，特別是那些人越眼紅、越氣，宣燃就越要把這10分看牢。
而且不只是看牢這10分，他還要把另外的10分搶過來。畢竟看那些人氣到跳腳，是很令人愉悅的。他身為“鑰匙”就夠悲催了，要學會悲催中找樂子。
“即使不是化學競賽，我也報名了。”宣燃實話實說。
“你想氣死那群紅眼病？”夏沐秌瞬間get了宣燃的用意，“也行，我幫你突擊補課。”
宣燃沒吭聲。
“語文競賽嘛，一般就生字、詩詞、文言文解析什麽的，現代文解析段落太長、解出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，很少涉及。”夏沐秌分析得有板有眼，“生字、詩詞硬背就行，文言文你是差點兒，但沒事，我周末帶著你把高中課本過一遍，大差不差就行，這玩意難且無趣，競賽也不會涉及太多。”
宣燃依舊沒吭聲，表情混雜著無奈、憤慨、不甘，在對上夏沐秌黑亮的雙眼後，這些無奈、憤慨、不甘最終只是化作一聲：“好。”
也不知道這小東西腦子是怎麽長的，明明還沒上初中，就已經趁著空閑把高中語文全看完了，時不時的，還能幫宣燃看兩眼作業。
而且據小東西說，他目前正在自學數學，用不了多久，就能幫著宣燃數學語文兩手抓了。
跟夏沐秌自告奮勇要為其補課類似，周舟聽說宣燃報名了語文競賽，也貢獻出自己密密麻麻的語文筆記：“我懂你的感受。”
宣燃：“？”
“明明是公正的加分，卻被那些人挑釁、質疑，這種感覺很難過的，我懂。”周舟說著說著，聲音低下去，“就像我，是，我是小三的孩子，是私生子，但我本身沒做錯任何事，我努力生活、好好學習，卻因為出身問題被歧視，被看不起，但越是這樣，我們越要證明自己，用實力打那些戴著有色眼鏡家夥的臉。”
周舟的身世，宣燃早就了解了。
倒不是他主動問的。
跟夏沐秌搬出去住後，宣燃曾經試圖根據記起的那點兒片段，找到當初在福利院欺壓他的人報覆。但描述完對方長相，夏沐秌頭搖成撥浪鼓，表示根本沒在福利院見過類似的人。
考慮到夏沐秌年齡偏小，宣燃又通過周舟找到趙航。
聽完宣燃的描述，趙航還沒說什麽，周舟先紅了眼眶，表示原來大家有著類似經歷。根據周舟解釋，他跟趙航之前都住在福利院，不過不是江城福利院，而是住在江城附近的縣城福利院裏。
十年前，他被親生母親找到，帶來了江城，趙航舍不得他，也想跟著來，恰好當時江城福利院走了一大批小孩兒，有不少空位，趙航就這麽幸運的跟來了江城。
十年前，也就是宣燃被從福利院帶走的那年。那年，江城福利院居然走了大批小孩兒？
而且根據趙航的說法，走的那批小孩兒還跟他們差不多大。按這個情況來說，曾經欺負過他的人，肯定也在那時候離開了福利院。
依照宣燃性格，受欺負就要十倍百倍討回來，但那些人早不知去向，覆仇計劃只能無限擱置。
但自從知道了宣燃曾經住過福利院，周舟便在宣燃身上找到了歸屬感，徹底打開話癆屬性，對宣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
偏巧他本人就挺熱愛八卦，打工時又認識了不少女生，等於自帶信息搜羅網。早在論壇裏出現質疑宣燃帖子的時候，周舟就開始打聽相關信息。
給完宣燃筆記本，他又開始幫助宣燃搜集對手資料，並且在十一假期有一天把所有資料交到了宣燃手上。
“在論壇裏對你質疑聲最高的有三個人，我找朋友打聽過，這三個人也都報名了競賽。”
“付宇誠，潘興，徐博銳。”周舟掰著手指頭數，“他們仨都是學霸，其中潘興學習最好，但家境最差，徐博銳家境學習都還行。付宇誠成績比他們兩個稍微差點兒，但付宇誠他姓付。”
“姓付有什麽關系？”宣燃不解。
“我們副校長也姓付。”周舟愁眉苦臉，“這個付宇誠，是副校長的侄子。”
副校長的侄子在競賽中會不會被優待？這個宣燃暫時無法確定，在無法確定的事情上耗費精力，不符合宣燃做人原則。
夏沐秌對此也持肯定態度：“想那麽多沒用，不如趁著十一假期來個突擊。”
“還突擊？”宣燃無語凝噎。
自從報名競賽，宣燃每晚都被夏沐秌電話抽查背詩詞，已經有點兒要吃不消了，好不容易十一放假，還要再突擊？他都快後悔報名競賽了有木有。
然而再後悔也沒用，競賽時間已經定在了十月八號，換句話說，哪怕真要突擊，咬咬牙再挺個七天也就挺過去了。
十一假期第一天，宣燃帶著對挺過去的期盼，天沒亮就早早爬了起來。
王聞波給他找的是個三室兩廳的公寓，搬進來後，宣燃和夏沐秌各住一間，剩下的一間被當做書房。
作為學渣兼住校生，宣燃每周回來的時間屈指可數，平時書房都是夏沐秌在用。
這次看在突擊的份上，宣燃難得推開了書房門。
天還沒大亮，書房裏朦朦朧朧的，宣燃隱約看見墻上好像掛了張海報。小東西看起來挺成熟的，原來在偷偷摸摸追星？也不知道追的誰？宣燃笑笑，摸索開關。
隨著清脆的哢噠聲，橘黃色暖光自屋頂傾瀉，借著燈光，宣燃徹底看清了。墻上確實是掛著東西，但不是某個明星的海報，而是照片。
還是宣燃自己的照片。
說是自己的，也不太對？盯著照片裏仰著腦袋的小家夥，宣燃決定改改評價，這是張宣燃和夏沐秌的合影。
這張照片宣燃也見過，在論壇某個匿名帖子裏，貼出照片的人說是偷拍的，偷拍時間就在入學報道那天。
雖說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，但看著這麽張大小跟海報有一拼的照片，宣燃依舊能清楚回憶起當時的情形。
他當時偷溜出別墅，買了輛有些問題的二手電動車，小東西本來抱著賺一筆的心態追上的他，又礙於曾經吃過他一塊蛋糕，而選擇免費修車。
那時候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，誰能想到後續會發生這麽多事，有朝一日，又會住在同一個房子裏？
不過感慨歸感慨，小東西把這麽張照片下載下來，又放這麽大掛墻上，特別是每天寫作業一擡頭就能看見它。這...真不會覺得很奇怪嗎？還是說學霸的思維異於常人，腦回路也異於常人？
從照片上收回目光，宣燃抽了抽嘴角，掃視四周。
好在除了這麽張醒目的照片外，書房裏其他東西都很正常。宣燃松了口氣，在書桌前坐下。
等他翻來覆去、暈頭漲腦背了兩三首詩，夏沐秌房間有了動靜。
推門走出臥室，夏沐秌也看見了書房裏的宣燃。
“起這麽早？”揉了揉眼睛，夏沐秌有點兒不敢置信般看宣燃幾秒，又揉了揉眼睛，“你不是號稱不睡到自然醒就是浪費一整天？”
“我現在還不算浪費嗎？”舉著語文書晃了晃，宣燃百無聊賴打個哈欠。
原本還惺忪著的雙眼，瞬間彌漫上水霧，如波光淋漓的海面，又像夜空中朦朧的星。下一秒，微長的劉海又將雙眼隱約蓋住，波光和星半遮半露，更顯幽深繾綣。
盯著這樣的宣燃，夏沐秌錯愕了好一會兒。
“看什麽呢？”宣燃挑眉。
“沒什麽。”夏沐秌回神，又揉了揉眼睛，“我就是突然想起來句詩。”
“什麽詩？三更燈火五更雞，正是男兒讀書時？”宣燃隨口問。
“不是。”夏沐秌搖頭，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，“你早上吃什麽？吐司面包家裏還有，包子豆漿我下去買，手抓餅冰箱裏也有，我可以現給你煎。”
“隨便，你吃什麽我就跟著吃點兒。”起得太早，宣燃整個人還沒徹底清醒過來，對早飯更是興趣缺缺，要說唯一沒繼續昏睡的，可能就是他蓬勃的好奇心，“你剛才想起來的到底是什麽詩？”
“別問了。”夏沐秌說，“你不會想知道的。”
“憑什麽說我不會想知道？”宣燃更加被勾起好奇，“書山有路勤為徑，學海無涯苦作舟？讀書不覺春已深，一寸光陰一寸金？讀書破萬卷，下筆如有神？”
在好奇心趨勢下，宣燃把最近補習來的知識一股腦兒往外倒。
只是他越說，夏沐秌臉色越怪異。
“你那什麽表情？”宣燃越發驚奇，“到底是什麽？趕緊說。”
“...這可是你非要問的啊。”夏沐秌遲疑了幾秒，小聲從牙縫往外擠，“李白的，《怨情》。”
“《冤情》？李白還寫過這種詩？”這詩宣燃還真沒印象，“為民喊冤？”
“不是《冤情》，是《怨情》。”夏沐秌默背，“美人卷珠簾，深坐蹙蛾眉。但見淚痕濕，不知心恨誰。”
聽著這名字和內容，宣燃心裏冒出點兒不對勁兒的預感。
“美人卷起珠簾，緊蹙眉頭坐著等待，只看見淚痕染濕兩腮，卻不知道其心裏究竟怨恨著誰。”怕宣燃沒聽懂，夏沐秌小聲解釋。
解釋完詩，他又為自己辯解：“真不怪我，你剛剛眼淚汪汪的樣子，特別特別像詩裏寫的那種被狠狠蹂躪、欺負過的美人兒，梨花帶雨、我見猶憐的，我要是詩裏男主，我肯定也想輕薄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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